020 对质(1/ 2)
一条不起眼的黑暗巷弄里,两个少年褪去夜行衣,若无其事地走出来。
红衣少年大大咧咧,青衣少年温文雅致。
陆景淮冷哼道:“沈长风,我真是小看你了,砍断别人的手,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沈长风扔给他一个黑色布袋,“彼此彼此。”
“这是什么?”
陆景淮扯开布袋,血腥味浓烈扑鼻。
浅淡月光下,五根惨白的手指毫无生气地蜷缩着。
“操!你把这只手捡回来做什么?”
沈长风轻笑,“自然是留作凭证。若是砍错了,还得再来一次呢。”
陆景淮嫌弃地系好布袋,“什么意思?”
沈长风勾唇,一双桃花眼格外冰冷阴鸷。
“赵楚阳用哪只手扔的石子?”
“右手吧。”
“啧,蒙对了,那么左手先给他留着吧。”
陆景淮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身侧的少年,嘟哝道:“真是个变态。”
这夜,谢锦词睡得极不安稳。
迷迷糊糊中,她总觉得有双眼睛注视着她。
小姑娘缓缓睁开眼。
床头……似乎坐了个人?
她一个激灵从床上翻坐起来,睡意全无。
“小哥哥?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觉,在我这里做什么?”
穿霜白中衣的少年,笑眯眯地看着她,“额头还疼不疼?”
谢锦词:“……”
所以这厮大半夜的不睡觉,坐在她床头就是为了问一句她额头还疼不疼?
小姑娘仔细拨开额前的碎发,隔着纱布碰了下伤口,细声道:“没那么疼了。”
少年弹了下她的额头,“妹妹的皮果然厚,亏我还担心你。”
谢锦词揶揄道:“担心到睡不着觉?”
“是啊,睡不着觉。”
少年笑意温温,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布袋,“送你的。”
“受伤了还有礼物?”
谢锦词仰着细白小脸,圆圆的眼睛里满含期待。
她欣喜地捧过布袋,小心翼翼地打开——
“啊!这是……这是……”
随着一声尖叫,黑色布袋被扔出去一丈远,有惨白僵硬的不明物从开口处滑出。
小姑娘脸色苍白,全身颤抖,“这,这是……”
沈长风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抚摸她绸缎般乌黑的长发,轻笑道:
“他敢用这只手砸破妹妹的额头,我便敢砍掉他的这只手,送给妹妹做礼物。”
“这,这是……手?!”
谢锦词眼睛一翻,吓晕了。
少年修长指尖勾起一缕乌发,轻嗅其上淡雅的沉水香。
良久,他轻叹:
“不过是剁了一只手,妹妹便吓成这样。倘若以后看见我杀人,妹妹岂不是要吓死了?啧,胆子这么小,这可怎么办?”
……
翌日,谢锦词病倒了。
没染风寒,没有发热,只是嘴中一个劲儿念叨“不要来找我”之类的话,神志不太清明。
沈长风给她留了碗清粥,撇下她自己去上课了。
陆景淮昨日刚被徐夫子惩戒,今日老老实实地去了晋诚斋。
夫子念书的声音很快将他送入梦乡,正睡得香甜,冷不防被人揪了耳朵。
他烦躁地睁开眼,只见斋外围满了身穿轻甲的州兵,乌压压一片,很有些瘆人。
案几旁,祭酒钱文慕一脸严肃,“陆景淮,你随我出来一下。”
陆景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面上却努力地强装镇定:“祭酒,什么事啊?外头这些州兵……”
“陆景淮!你装什么装!昨夜你趁我睡觉,溜进我的房间,砍了我的手,今日我定要把你抓进大牢,叫你把那牢底坐穿!”
赵楚阳满脸凶恶地走了进来,举起缠着层层白布的右臂,指向陆景淮。
话音落,一个身着华贵官服的中年男人挺着个富态肚腩紧跟着踏进来:
“我儿说的不错,就算你陆景淮的背景再硬,今天也得卸下一只胳膊,赔给我儿!”
他与赵楚阳长得七分相似,正是临安城知州,赵先霖。
监丞司徒源也来了。
他穿一身宽大的群青道袍,腰系同色缎带,发色黑白相间,束以竹簪,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提示: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