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百米开外,正中靶心!(1/ 2)
下学后,钱佳人随徐夫子去了西厢。
周敬轩颠簸着走出晋诚斋,与陆景淮勾肩搭背地离开。
谢锦词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书囊,心里还在想钱佳人的事。
小哥哥其实并没有说错,钱佳人虽然善良,却是不受女孩子喜欢的。
有哪个女孩子会喜欢比自己更加柔弱的少年?
反正她不喜欢。
至于她喜欢的男子……
应是才智过人,品性高雅,文武双全,音容俊美……
沈长风歪坐在案几前,以手托腮,饶有兴趣地瞅着走神的小姑娘。
只见她时而皱眉不安,时而偷笑羞怯,像极了沈府里那些个怀春的豆蔻少女。
少年挑眉,一个爆栗敲在她头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小词儿竟然在书斋里思春!真是有伤风化,辣眼睛!”
谢锦词疼得眼泪汪汪,却是被戳中了心思没话反驳,顿时羞红了脸。
“小哥哥这般爱欺负人,说话又没个遮拦,没有女孩子会喜欢的!”
“啧,小词儿这话就说错了,你哥哥我生了张这样好看的脸,临安城里偷偷爱慕我的姑娘,简直多得数不过来。只是她们面皮薄,不好意思告诉我罢了。”
少年自信地抚上自己的脸,桃花眼里春水融融。
谢锦词哼了声,抱着书囊头也不回地跑了。
小哥哥这副模样才像怀春!
不,小哥哥的那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像在怀春!
……
西厢。
徐夫子领着钱佳人踏入房门,瞧见书案前端坐着须发雪白、褒衣博带的祭酒。
他连忙恭敬行礼,识趣地退了出去,把时间留给里面的祖孙二人。
钱佳人低着头,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祖父”。
一时无话。
少年瞄了眼书案前练字的老人,小声道:“祖父若是没什么事,我便……”
“佳人。”
钱文慕搁下笔,深邃目光逡巡在少年的眉眼间,流露出少有的深情,“你同你爹,长得极像,性子却一点也不像。”
钱佳人蹙眉,紧攥着袖中手帕,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你父亲,官拜太子太傅,早已超越了我当年的成就……”
“够了!我没有那样的父亲!官职再高又如何?这么多年他回过几次家?他可有尽过一天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粉衣少年死死咬着牙,努力憋回眼中的泪水。
钱文慕眉间沟壑深深,低喝道:“佳人,你已经不小了,莫要再像小孩子一般口无遮拦,净说些妇道人家之见!”
钱佳人抿唇不语,双目恨意浓厚。
钱文慕叹了口气,“这次找你来,主要是同你商议一下你的婚事。赵知州的独女年芳十四,样貌才情都很出众。你父亲在信中也说了,与赵家联姻,对你将来的仕途有好处……”
“祖父!孙儿现在还未完成自己的大业,无心成婚。那赵家小姐,谁爱娶便娶,反正人家不会娶!”
钱佳人气得直抹眼泪,莹白面庞染上绯色,柔柔弱弱,像个女子。
钱文慕最不喜欢看见自己的孙子这副模样,宽袖一挥,哐当一声扫落砚台,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你的大业?就是捣鼓那些破布吗?钱佳人,你是我钱家子孙,将来是要走仕途的!赵家小姐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要娶你自己娶!”
钱佳人哭哭啼啼地跑出西厢,忽然瞄见墙根处立着一抹青色身影。
他眼睛一亮,踩着莲步凑过去,委屈道:“覆卿,人家一出来就能碰见你,实在是太好了!”
沈长风强忍着鸡皮疙瘩,捏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到角落,“你和祭酒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钱佳人瘪着嘴,想要往他怀里钻,“嘤嘤嘤,覆卿,既然你都听见了,那就给人家出个主意!人家才不娶什么赵家小姐!长得再好看,能有覆卿好看?”
沈长风不动声色地躲开他,桃花眼底深渊沉沉。
“放心,我不会让你娶她的。你只管捣鼓你那些破布,呸,我是说,设计那些衣裙……其他的,我帮你搞定。”
钱佳人感动得直抹眼泪,“覆卿,你有什么主意?”
青衣少年倚着墙,扬唇一笑,“天机,不可泄也。”
……
下午的骑射课,陆景淮难得没有缺席,相反,他来得异常早。
谢锦词跟随沈长风来到校场时,便看见身着红色劲装的少年策马狂奔,扬起一片风尘,好不潇洒。
沈长风也一改平日里读书人的装扮,换了身靛青色箭袖短衣,下身是长裤与革靴,衬得他身姿愈发修长。
甲一班的学生们陆续来到校场,着装皆与沈长风相同。
授课的薛夫子约莫三十来岁,身材高大健硕,铜色皮肤,看起来颇为凶厉。
好在谢锦词作为书童,不必陪着主子一同骑马射箭。
她乖巧坐在校场边缘的看台上,手里捧着昨日童夫子讲的书,小声诵读。
冬日的阳光落在少年们练习骑射的矫健身姿上,亦落在小姑娘翻开的书页间。
不知过了多久,谢锦词合上书,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抬眼,入目是霜草遍地的宽阔校场,数十道靛青色身影中,那抹红色尤为引人注目。
陆景淮骑在马背上,双手脱离缰绳,一手执弓,一手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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