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刀柄(1/ 2)
日上三竿。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槛褛,腰间挎着一把短刀的年青人一脚踏进长街。
他是浪子,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浪子拖着一双疲惫的双脚,干裂的嘴角咧开许多道口子,一双不大的眼睛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巷深似海,街远如烟。
浪子摸了摸刀柄,刀柄奇特,竟是用两条竹片夹成。浪子倦容中露出了明显的笑意,一种如释重负的笑意。
莫非浪子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为的就是寻找这方人间乐土。
※三年不败黄金芽茶楼。
阳光打满了室内,苏员外呷了一口龙雾山云雾茶,平了平心情,准备把茶盅放回案几上。他的目光恰好穿过窗口落到街头,就在这一霎那,他感到街道和平时有点异样,一种格格不入的异样。
前方走来了一个人,一个灰头土脸的年青人,他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脚上的一双草鞋破烂不堪,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
年青人不紧不慢地走着,神态欣慰,就象一个漂泊多年的浪子终于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苏员外的目光落到浪子的腰间,落到了浪子腰间挎着的短刀,落到了用竹片作成的刀柄。
苏员外心一紧,“咣当”一声,茶盅失手跌落在地上,打了个稀巴烂。苏员外呼吸急迫,一双手变得冰冷……
※神仙赌场。
霍护院双手发痒,又来赌几把。
有钱大家赢, 赌场内拥挤不堪,嘈杂声四起。有掷骰子的,有玩牌九的,有押大押小的,有买单买双的,
霍护院自从上次看到一男一女两名捕快在赌场横堂看墙上彩画,就没来过神仙赌场了。
今天手气不错,赢了二三钱银子。象他这样看家护院的老汉能有这种手气真是菩萨保估。
霍护院很知足,平时抽空到神仙赌场玩几把,赢足二三钱银子就告退,从不贪心。他的要求本来就不高。
跟他赌钱人的大多是穷得叮当响的汉子,哪怕饿着肚子也要赌。省吃勤赌,这本来是赌徒的天性。
每当霍护院看到输光钱的人欲哭无泪要死要活的样子,恻隐之心一起,想把赢资还给人家。可转眼一想:自己一大把胡子了,身边还没有一个暖被窝的人。心中一难过,便硬下心肠揣钱走人。
霍护院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就想起白花花的女人,要是手气再好几天,他就可以娶个女人回家。想到老牛吃嫩草,霍护院一边走一边笑出声来。
走出神仙赌场,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霍护院揉了揉眼眶,阳光下走来一个年轻的身影,发乱如麻,衣衫捉襟见肘,形似乞丐。霍护院没觉得意外。这种衣不遮体的浪子,满大街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比起这些浪子,霍护院觉得自己简直在活在天上。
浪子的身影越来越近,霍护院看到了这个浪子腰间挎着一把短刀,刀柄竟是用两条竹片夹成。
一种无形的手攫住了霍护院的喉咙,霍护院透不过气来,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酒池。
“笑话笑话。”酒池新掌柜笑得岔了气,直不起腰子。
天底下没有比这件事更有趣了,有人不止一次想把酒卖到了酒池。天下美酒,莫不过酒池。卖酒人耳朵聋了吗?要是老掌柜酒鬼在,还不剥了卖酒人的皮?
更有趣的是此人卖的酒,无色无味,叫“无忧无愁”。
“谁饮了我沈山人这坛酒,谁就无忧无愁,不再有痛苦,不再有烦恼。”卖酒的沈山人信誓旦旦。
沈山人给新掌柜的印象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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