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罪(1/ 2)
锒铛入狱的叶利试图为自己营造出一种普通被关押者的悲惨气氛,不过很可惜,她失败了。
这并不是能力上的失败,而是环境上的干扰实在太大!
干净明亮的一室一厕两厅,精装,比叶利以前住的小清水房好了不知多少倍;家具和日常用品一应俱全,柔软的大床一躺下去简直整个人都要陷下去了;一日三餐都有人准时送上,搭配合理,营养均衡!
这是多么美好的牢狱生涯啊!除了行动被限制之外,这里根本就是天堂好不好!
在享受了几天这种米虫般的生活后,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的叶利,由于无聊,终于对这种非同一般的牢狱待遇进行了深入的思考。
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关于这个问题,叶利设想了几种可能:
首先,她把原因归结到了外貌上。
不过很快的,在她照了近四个小时的镜子,进行了多方面自我观察后,彻底推翻了这个推测。
不但如此,她还悲伤地发现由于生活过得太好,自己无可避免地胖了一圈儿。
然后,叶利把问题上升到了社会制度上。
对牢犯都这么慷慨,亡者之国的社会制度一定非常先进,说不定他们已经到达了物质和精神上的共X主义理想美好社会了!
不过,在连续几天看到监狱长蹲在墙脚吸溜同一个牌子不同口味的泡面后,叶利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最后,叶利不得不把原因推到了阴谋论上。
凭什么把一个牢犯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叶利一无貌(你也知道啊……)二无才,有什么可图的?难道我身上其实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这一定是怀柔政策!想要让我沉迷于这种米虫一样的生活,击垮我的斗志,阻止我走上成功的道路!
不过话说……我到底要走上什么成功道路啊?
叶利深入地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阴谋论是最有可能的。
这样一思量,叶利只觉身上发凉,没有办法再安心享受现状,不管他们图什么,自己都绝不能掉进敌人的陷阱!
下定决心,叶利扒着铁栏杆,对正蹲在墙角吸溜老坛酸菜牛肉面的监狱长招手说:
“监狱长!监狱长!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量!”
监狱长吞下一大口汤,擦擦嘴,走到叶利面前:
“有什么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看能不能帮我跟给我弄伙食的人说说,我实在吃不惯那么好的饭菜,让他们……嗯,以后给我送点窝窝头啊,没油的榨菜啊,就可以了。”
监狱长用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消化了叶利的话,随即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看怪物一样的神情看着叶利:
“你、你认真的?”
叶利严肃地点点头,伸手拍拍监狱长的肩:
“兄弟,我的幸福了都在你手里了!麻烦你帮我这个忙!”
监狱长咽了口口水,扯着嘴皮子说:“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照办……”
“谢了!兄弟!”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叶利满意地看着送来的窝窝头和干榨菜,边吃边愉快地唱起了歌: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啦啦啦!没有一滴油……”
叶利满心欢喜地觉得自己利用智慧使敌人的阴谋计划破产了,却没有看到墙角里一脸惊恐地盯着自己的监狱长连吃泡面都不敢发出吸溜声了!
叶利的欢乐并没能持续多久,在吃上窝窝头的第三天中午,有一个熟人来看她了。
“叶利。”
听到来人的声音,正在欢快地啃窝窝头的叶利噎了一下,缓缓抬头,叶利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沙……加?”
“是我。”
俊美的男子叹口气,走几步离叶利近了些。
依然是红底绣金纹的广袖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暗红色的烟管,俊美如昔。
同样的一张脸,叶利在好几天前曾见到过,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一沉稳,一慵懒。
各有千秋,只是后者,叶利曾自以为比较熟悉。
“你来干什么?”
叶利吞下最后一口窝窝头,站起来拍拍身上。
“你之前要我帮的忙……我已经办好了,你放心,等你的审判一结束,便可原样奉回。”
“喔,谢谢。”
叶利出乎意料地显得有些冷淡。
沙加沉默一阵,抬起烟管凑到唇边抽了一口,迷起眼睛看着眼前徐徐上升的烟雾:
“我这次来亡者之国这边是受顾客所拖来送东西的……很少来的尊贵客人——长老殿的长老们……听说你被关在这里,所以顺道来看看。”
“长老殿?他们让你送什么东西?”
叶利疑惑地问。
便利店的生意做到这么大?长老殿的长老们都是店里的客人……
“呵,这可就是商业机密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东西是专门为力量缺失的亡显提供的,类似于***之类的药物吧……你还记得常依吗?对,这次的东西好像就是给那位的。”
叶利没能说出话。
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语言来表达她这一刻的感情,她只能呆呆地站着,缓缓睁大了眼睛,木然地重复:
“安乐……死?常依?”
这一刻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感受,但叶利现在才清楚地意识到,从自己夺走常依力量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真正的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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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利记得自己读初中的时候,曾经养过一只猫。
黄色的虎纹猫,很漂亮,不过没过多久,这身漂亮的皮毛就开始严重脱落。
猫得了病,兽医也治不好,只能摇着头对她和院长建议:
“得了这病也没办法,与其这样痛苦地死去,不如让它在睡梦中没有痛苦地离开……”
她那时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这是一种叫做“***”的手术。和其他的手术不同,它为病人带来的,是加快步入死亡。
叶利看着院长在协议上签了同意,看着病猫被送上手术台,看着透明的液体注入猫的身体里,看着猫一声都没有叫就缓缓闭上的眼睛。
她忽然就哭了。
那并不是对心爱的宠物离世的难过伤心,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凭什么决定为猫做***?也许它还能活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更久,痛苦不痛苦,希望不希望死亡,都由它自己决定,她凭什么决定它的生死?!
尽管是出于好心,但叶利还是感到恐惧——她刚刚谋杀了一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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