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徒弟师傅(1/ 2)
刘大石听着宅院里头传出来的吵嚷声,心中生了些悔意,早知如此就不告诉六师兄这些糟心的腌臜事,偏偏他苦口婆心劝了师傅好些回,就差没给师傅他老人家跪下,平时小事样样都听徒弟一句的师傅这回死活不肯松口,他着实是有些懊丧。
本以为就连他刘大石都能瞧出来的拙劣谋划,师傅这种老江湖总不会看不透彻,谁曾想上了年纪会是这般糊涂样,这让原本事事以师傅为尊的刘大石忧心忡忡。对于萧谦这徒弟,资质比他这个做师傅的强出一大截,但总觉着心性不对胃口,对他这个师傅礼数挑不出毛病,于武道一途也勤奋,可偏偏觉着哪怕六师兄的脏话,都比萧谦那毕恭毕敬的姿态来得更舒服些。
只是这六师兄嗓门未免也太....不说靠近些的他,就连正在练拳的几个弟子,听到屋舍里传出的几个不堪入耳字眼儿,都是面面相觑,暗暗嘀咕这个才见面的师叔怎么一到师公家就是这般粗鄙嘴脸?心里对魏长磐也看轻了几分,师傅都如此了,这徒弟能好到哪里去?
屋舍传出来的吵嚷声渐渐停歇,其实自始至终也只有钱二爷一人的声音。那些个弟子赶忙停了叽叽喳喳议论,摆出拳架来做做样子。钱二爷从屋舍里出来,脸色阴沉得滴出水来,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正在练拳的萧谦,后者视线又恰巧对上来。
小狐狸。
大尾巴狼。
二人都在心底对对方下了这么个论断。
视线各自移开,钱二爷瞧见魏长磐正和羊角辫女娃同门较技,原因是后者正准备往嘴里塞那块酥糖的时候,前者正好牵马走过,好巧不巧老马黄酒大概是觉着屁股有些瘙痒,甩起马尾巴来,一尾巴把刚刚放松了警惕,准备塞糖入口的小姑娘手拂得那么一歪,那块经历了好些磨难快被捂成一坨的酥糖终归还是没能入口,落在地上早晚给虫蚁当做食粮。
自知理亏的魏长磐提出赔给她一包酥糖,羊角辫女娃就不肯要,提出要和他较量一场,说谁输了谁就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不违反大尧律法和人伦五常,在力所能及之内都得说到做到。
羊角辫女娃和魏长磐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孩子气的动作惹得刘大石和钱二爷都忍俊不禁,后者脸上阴霾也散了些,放出话来只要你魏长磐能拿下这丫头,回镇上就是你魏长磐骑马老子走路,要是输了你小子就乖乖和老子回镇上,喂拳时辰加倍,老子累了你就自个儿打自个儿。
本就对这场较技严阵以待的魏长磐十二分的精神抖擞。
羊角辫女娃虽然年纪小些,武道历程却比年长两岁的魏长磐早得多,从五六岁起老来得女的张五就开始给自个儿闺女锤炼体魄,为了减少这心肝儿打熬体魄时的苦楚,名贵药材跟不要银子似的砸下去,轻轻松松就在这个年纪堆出一个快到武道二层楼的小高手来,加上有张五自身武道体悟指引,小小年纪的张笑川自信哪怕是和二层楼境界的武夫对敌,仍是她赢面居大。
“同门较技,留力不留手,魏师弟小心啦。”
才摆开架势,张笑川便开始抢攻,论境界她高出半境,论招式精妙她超出一筹不止,论身体底子那么多名贵药材难道是白砸的?
自己岂能有不赢的道理?
张笑川他爹给她的底气是句话。
这一郡之地的一层楼武夫没有一个能在你手下称满五十招,要是有你就把爹的胡子拔光!
想来以爹对自己那把养了很多年胡子的珍爱程度,总不会骗她。
不知何时张五也从屋舍中走出,看着自己闺女英姿飒爽,笑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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