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宁远侯(1/ 2)
“爱卿们可否商量出什么对策?”成武帝揉了揉眉头,道。
昨日,成武帝刚刚收到延城知府的消息,朝中顿时大乱,此起彼伏,只是不曾想,今日却静得可怕。
谁都不想做这出头鸟,保不准这性命就没了。
那可是瘟疫啊,从古至今就没有能根治瘟疫的方法,染上了就是死路一条,要是谁先开下这个口,说不定就被派往延城治理瘟疫了。
成武帝凝视着大臣,心中怒气岑生:“平时谁也不让谁的,如今就只是个办法,都想不出来?”
襄王往前走一步,凛然道:“父皇,如今当下紧急的,就是要先弄清楚到底是那些地方染上了瘟疫,然后再控制住难民不再逃了,避免扩大瘟疫的范围。”
在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最近风头正盛的襄王可以挡住成武帝的怒气了。
成武帝看着下方自己的儿子,总归是有人说出注意来,虽然说了和没说差不到哪去……
“这些欺上瞒下的狗奴才,连这么大的事都可以隐瞒不报,朕决计不会轻饶。延城知府,御下不严,他也难辞其咎!”
大臣都看出了成武帝的怒气,心中不由同情起这位知府大人,他这下可是刚好撞在皇上的枪口上了。
而下面有人在听到成武帝的话后,身子不由得颤抖。
“父皇,虽说延城知府有失职之罪,但他也罪不至死,何不让他戴罪立功,若他这件事办得好,功过相抵,若是不好,届时再来论罪。不然,此时定罪,怕是会人心不稳。”
祁王一席话让成武帝注意起这个儿子,老四向来沉稳内敛,凡事不会强出头,今日一番话倒是不像平常的他。
祁王直视成武帝毫不示弱,眼里没有异样的的情感,波澜不惊,倒让成武帝一时看不透。
想着老四说得也是,如若这个时候定罪,怕是会民心不稳,且顶替的人选也是个问题,毕竟那里现在比较特殊,断不可职位空着,想到这,成武帝觉得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脑中似有万根细针一拥而上,头痛欲裂。
连忙招了内侍,将丹药服下,才觉得有所舒缓。
吐出一口气后,道:“爱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意外的一致,纷纷高喊皇上英明。
笑话,不同意难道是想被皇上派去那个地方活受罪,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去到那里,怕是活不成了,至今,瘟疫就没有能缓解的,哪一次不是死伤无数。
襄王不愿刚刚获得信任就让父皇注意到其他的兄弟,好不容易等到璟王不在,怎么说也得将父皇的宠爱抓在手里。
“四哥说得是,但这件事总不可能全权交由区区一任知府,想来四哥能够想到这一点,心中应当也是有人选的。”
在场的其他兄弟都露出看戏的表情,不管他们两人任何一人败下阵来,他们都很高兴,要说偏向的话,倒是希望祁王能够压住老六,这些时日老六的风头是正盛。
不过这次也还是要让他们失望了。
祁王略感歉意道:“虽说我也想为父皇分忧,但是我对这朝堂之事不甚了解,可能要让父皇和六弟失望了。”
这话倒是在在场的人的意料之中,祁王生母是没落的贵族之女,等到生下祁王才被晋升为妃,她生性弱懦,不争不抢,在后宫中也没有多大的存在感,倒是让她在豺狼似虎的环境中将祁王抚养长大。
但这也使得祁王延续了她母妃的性子的不争不抢,超脱朝堂。不管朝堂之事,在皇子中也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一个。刚刚的一番话滴水不漏,倒让他们觉得之前小看了这位祁王,如今看来,可能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上的。
“四哥过于谦虚,不过,父皇,儿臣这里倒是有个人选,请父皇斟酌。”
“说。”
“是。”襄王眼底闪过暗藏的杀意,脸上却是一脸的浩然正气:“宁远侯忠贞爱国,且威严仍在,数万将领听命于他,他若去,定能将那些奸诈小人一一揪出,还百姓一个公道,一片清净。”
宁远侯在触及成武帝那赞赏的眼神后暗道不好,成武帝对宁远侯府的疑心仍在,想是想借此将他除去。
成武帝看向宁远侯,道:“宁远侯确实是我大晋的栋梁之才,此事就交由你去办,事成,则重重有赏。”
他们都知道,这句话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这件事极大的可能便是回不来了,但如若办不成,等来的怕是侯府的灭顶之灾……
宁远侯用眼神制止要上前反驳的大儿子,跪下谢恩。
成武帝下令让翰林院拟旨,并让各部着手准备,明日一早立即出发。
散朝后,其他大臣纷纷前来祝贺,宁远侯心中虽苦,却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指不定要被冠上一个不忠的罪名,只能与那些人虚与委蛇。
直至出宫门,上了自家的马车,宁远侯的大儿子才道:“父亲为何不让儿子说话,皇上此举无非就是想让父亲有去无回,名正言顺的除了父亲,除了宁远侯府。”
宁远侯看向愤愤不平的儿子,心中也倍感欣慰。皇上多疑,他们侯府早先跟随先帝征战,立下汗马功劳,才能有旗下的数十万军队。
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早些年还好,近几年,皇上已经将他们宁远侯府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他将大部分的军队还于皇上,恐怕也没有他们侯府这几年太平日子可过了。
他的儿子在这种形式下也只能藏拙不出头,不然,他相信他们常家的弟子没有一个是孬种,他的儿子又何至于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校尉统领。
叹气道:“皇上本就疑心我们侯府,此时我若不应下,就是将我们侯府置于险境,如今以我一人换全府上下人的平安已是万幸,回府之后你不得与你母亲说。”
常子濯不甘道:“父亲对皇上如此忠心耿耿,皇上却听信小人,疏远我们,甚至想要我们的命,父亲,对于这样的天子,我们为何还要效忠于他!”
“住口,这话也是能随便乱说出口的,一旦被有心人听到,侯府就将沦落到万劫不复之地。濯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我是希望能够在战场上撕杀敌人,荣耀而死,而不是因为皇上的猜疑而死。”
常子濯知道,父亲想是想起与先帝征战的那些日子,肆意快活,而不是如今的苟延残喘,宁远侯从来就是一个忠君良臣。
“若,若不是襄王提及,父亲也许也不会被皇上想起,这些年我们行事也低调,原本再过些时日皇上也能忘记我们了……”襄王一人想获得皇上的宠爱,却要踩着他们侯府的鲜血往上迈,真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就算能逃得过这次,也逃不过下次。你切记我去之后,在朝堂上尽量不要和襄王一党对上,不管听到什么都当作听不见,知道了吗!”
常子濯自然懂得:“知道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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